说来十分惭愧,我初次听到关于“语文意识”的说法还是在前不久吴学军老师执教《丰碑》一课后王老师在评课时说起的,之前最多听到的什么“语文味”啊、“人文性”啊、“工具性”啊等等。一直以为,语文教学应该是人文性与工具性统一的教学,其实也没错,不是这个语文学科的教学观念表述有错,而是自己对这个概念想得太简单,太简单!人文性是一个共性的概念,工具性亦然。我曾经的思想当中,觉得人文性大抵如文章内涵、叙事说理、人物精神,工具性大概像写作手法、修辞手法、用词造句等等。而且平时以这要的观念来解读课文,分析课文,设计教学,执行教学,也能上得完一节课,但,我觉得如果我这样去解构,我还是停留在表面上,肯定是在原地踏步,不会进步的。之所以有这样对自己想法的一种审视,是因为早上听了王老师后触动很大。
王老师引用歌德说过的一句话:“内容人人看得见,涵义只有有心人得之,而形式对于大多数人是一个秘密。”老师还在《“语文”的事》一文中指出,“内容”是第一边界,“涵义”是第二边界,而“形式”则是第三边界。回想自己曾经的课堂教学,好像一直徘徊在第一边界,有时拾级上一台阶,大概也在教学“涵义”的这一边界,蓦然回首,自己也无非在“第一边界”和“第二边界”之间兜圈子,还是停留在教课文识大意明道理这样的平台上。当然也不是说这些不需要,否则学生无所得。而语文作为存在,本身就是语言的形式存在,形式表现内容,我感觉在自己初读课文时还是以“第一边界”、“第二边界”的视角来读文章的,仍然浮在表面地了解文章的主要内容,大致含义。这样的学习课文,本身就不深入、本身就没有真正意会作者写作形式上、语言表现上的特点,怎么能够设计出好的教学思路来呢?怎么能够更好地执教于课堂呢?
“形式”对大多数人来说是“秘密”,也就意味着大多数人是看不见的。有些时候也不是不想去看见独特文章言语表达形式,但靠着钝化的语文素质,凭着一双钝感的眼睛,想要发现却发现不了。缺乏一双“语文的眼睛”,“语文”在我们面前就不成其为“语文”,它只是“内容”、“含义”,只是我们大都数时候都能够感知的“第一边界”、“第二边界”。一想到自己曾经乃至现在仍游离在正确赏析文本形式方法之外,感觉语文真的是白学、白教了,内心陡然充溢万般惆怅。
王老师举了一个例子来说明语文意识习惯是多么的重要。他说,朱光潜先生“近年来的习惯”——“第一步就留心它(文学作品)的语文”,恰恰是我们很多语文老师现在还没有养成的习惯,而语文的“独当之任”恰恰就在这个习惯上。要养成这个习惯,很难,因为它“需要尖锐的敏感,极端的谨严和极艰苦的挣扎。”反观自己,确实在学习课文的时候没有好好留心它的“语文”,一方面是受基本的学习方式、大脑接受习惯的影响,往往是拿到一篇文章就先看主要内容,这与平时读书看报了解快餐文化的习惯有关,而且大脑在接受新知时往往是表面的、新鲜的、易接受的知识先入为主。至于言语形式,要分析、静观、体味得之,确实不易发现其特点。要培养这个习惯,要很尖锐的敏感,这对个人的语文素质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仿佛要像扁鹊神医似的,看一人面相便知病之轻重,这是多么难啊!而且,这种习惯的培养需要极端的谨严和极艰苦的挣扎,这对我们的学习提出了更严峻的考验,非一日之功可成。想着想着,我心里便觉压力沉重。学习似登山,确实如此。原以为看一篇文章,是件舒服、惬意的事,要展开课堂教学只要应用一些教学方法和手段就行,殊不知教师自己要领会一篇文章是需要极端谨严的和极艰苦的挣扎的过程才可有所为,唉,教学真不简单啊!想要拥有语文意识真的是难啊!
语文意识,不仅要关注文本“怎么写”,还要关注“为什么这么写”。“怎么写”是“话语形式”问题,要了解这一点仍要有极端严谨的和极艰苦的挣扎才行,仍需要尖锐的敏感才能发现别人之未发。而“为什么这么写”是作者的“话语意图”、“表达意图”、“创作意图”,用王老师的话来说是“境感”问题,这需要良好的境感素养,这又对我提出更严苛的要求。
想着想着,便觉要树立语文意识,拥有语文意识真是难啊,要面壁十年图破壁么?我的心里仍压着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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